缘于此次“天台山国际茶文化论坛”在天台山举行,才有机会亲近国清寺。
国清寺始建于隋开皇十八年(598年),初名天台寺,后取“寺若成,国即清”改名为国清寺,这与智者禅师创寺有关。南宋列为“江南十刹”之一,现存建筑为清雍正十二年(1734年)奉敕重修。不过到实地一游,真正意义上的清代建筑已不多见。倒是唐大中五年(851年)著名书法家柳公权在寺后石壁上题写的“大中国清之寺”六个大字摩崖石刻,至今仍清晰可辨。国清寺四周有五峰环绕、古木参天、山水清秀,在唐代山东灵岩寺、江苏栖霞寺、湖北玉泉寺齐名,并称之“域内四绝”。
在中国众多寺庙中,国清寺因茶而引起业界广泛关注。由此,还得追溯到唐贞元二十年(804年),日本遣唐僧人最澄来到国清寺参习佛学,回国后创建了日本天台宗。而业界所关注的最澄法师,是如何从天台山带茶种从明州港归日本移植的问题,此为后话。宋熙宁五年(1072年),日僧成寻来到国清寺参拜天台宗祖庭,感恩国清寺法乳深恩。成寻禅师在《参天台五台山记》中提到了佛门茶事:“未一点,至国清寺大门前……寺主赐紫仲方、副寺主赐紫利宣、监事赐紫仲文为首,大众数十人来迎。即共入大门,坐寄子吃茶。次诸共入宿房,殷勤数刻,宛如知己。又次吃茶,寺主大师遣唐历见日吉凶,壬辰吉日者,即参堂烧香。先入敕罗汉院十六罗汉等身木像、五百罗汉三尺像。每前有茶器,以寺主为引导人,一一烧香礼拜,感泪无极。”
可见,寺院茶规在当时“竹院深深近翠微”的国清寺已是盛行。而今,为纪念这段中日两国之友谊,日本友人专门在国清寺七佛塔旁种植“御奉茶纪念”茶园,以示纪念。而在国清寺文物室内仍保留有最澄入唐渡碟文书和最澄入唐图两幅珍贵文物。
当年国清寺智者(智顗)大师在总结传统禅法的基础上提出了三种止观和四种三昧。智者大师重视在禅定中观想理与事相即不一色一香无非中道的“圆顿止观”论,以及不拘泥形式,主张禅定于日常生活之中“非行非坐三昧”论。由于国清寺是天台宗的诞生地,有人曾在《天台报》上给予高度评价:“如果说白马寺是中国佛教的起源,那么国清寺就是中国化佛教的摇篮。”不知如何点评这句话。然而,殊不知何因,智者大师所开创的天台宗从宋代以后逐渐离开了人们的视野。在我想来,这里边原因多多,我不研究佛教,暂且打住!
而对于国清寺的茶源,倒是从《摩诃止观》(隋天台智者大师说)找到出处:
——“等觉不通唯佛能通。过茶无道可说。故名究竟菩提。亦名究竟止观。今当开章为十。一大意。二释名。三体相。四摄法。五偏圆。六方便。七正观。八果报。九起教。十旨归。十是数方不多不少。始则标期在茶。终则归宗至极。”
——“自在解脱。过茶无字可说也。”
——“众恶已断众善普会。三德究竟过茶无字可说。”
当然,这与我们所说真正意义上的“茶”是否等同,不得而知。
但有一点值得叹服,如今天台山方广寺月真法师从天台宗法华教义出发,进一步阐释法与茶圆融不二的内在关系,把品茶与天台宗的“一念三千、三谛圆融”和“圆顿止观”论紧密相连。他在《供祖茶会法语》中写道:“采灵芽于华顶峰头,汲净水于石梁瀑下,依马明龙树(马明:妙法莲华经马明菩萨品第三十;龙树:印度佛教人物,著有《中论》,笔者注)制造之方,按慧思慧文(慧思、慧文为天台思想先驱人物。笔者注)烹煎之旨;焙之以法华三昧火,碾之以实相解脱轮;煮之以大悲方便锅,盛之以般若清净碗。碧毫落处,空湛澈;茶云起时,国土飘香。凝神汤色,空观、色观、中道观,三观圆于一念;定心服味,业障、报障、烦恼障,诸障消于无形。法界即茶,茶即法界,一色一香无非中道。”
从天台宗教义对茶而言,即“法界即茶,茶即法界”;而从禅宗教义对茶而言,亦即“禅即茶,茶即禅”。无论从天台宗,还是从禅宗角度,要义却是相通,都把茶的这一命题升华到佛教理论上来。但归根结底,对佛茶解读,无外就是“根植菩提种,叶抽智慧牙”的根本所在。
步入国清寺,享受山高水幽、树木环抱、瀑泉缓泻之意境,心底油然升起一股清凉。当年智者大师在国清寺品饮一杯天台山云雾茶,使法界打开,度人无数,而眼下能隐隐感觉到,这茶的气息依旧在四殿、五楼、四堂中盘旋,久久不能散去。我想,此时此刻此地,若能在国清寺“清心亭”或“梅亭”,把毛竹对剖,引一泓甘洌之泉入壶,与禅师一起亲历“破竹牵泉煮细茶”场景,感怀于“敲火爇竹炉,松风吾旧识”,清心自得,悠然天台,定然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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